段立轩从床上弹起来,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了。
“丁凯复?”黎英睿语气带上了明显的惊讶,“正好鸣鸣也跟他结了梁子,合着这事儿还跟阿轩有关系?”
“可不是么。”段立宏在段立轩眼前挥手,示意他躺回去,“都当哥哥的,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“阿轩那个对象,是不是叫什么洲?”
段立宏捂住话筒:“那小子是不是叫啥粥?”
“余远洲。”
段立宏松开手,信心满满地对黎英睿道:“对!芋圆儿粥!”
“那巧了。鸣鸣说的朋友,也是这个人。宏哥,你别闹心。这事儿我办着呢,过两天给你信儿。让阿轩好好养伤,等我得空,也去看看他。”
段立宏又扯了好几句虚屁,这才挂了电话。
“谁他妈被打的像个犊子!”段立轩嚷嚷起来。
“不那么说好使么。那老狐狸最他妈会算计,你要不告他这人情多大,他能接这单生意?”
段立轩扭头看窗外的夕阳,嘴里咕哝了一句。
“真他妈的窝囊。”
作者有话说:
大哥来了大哥来了!大哥绑着衬衫夹风情万种地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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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远洲醒来的时候,丁凯复正坐在床边看手机。披着浆得发硬的白浴袍,眼底带着明显的青。注意到他的动静,抬眸看了过来。嘴张了张,憋出一句废话:“醒了?”
余远洲翻成仰躺,手叠在肚子上,拇指一下一下地搓着鸽子蛋。
丁凯复拿起桌面上的雪梨,削起了皮。
房间很静,能听到刀刃切割果肉的沙沙声。
丁凯复在床边坐了一宿,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虽说当年那件栽赃,并非他蓄意指使,但他也撇不清干系。说傻强擅作主张也好,手段下流也罢,源头也不过是为了讨好他。而他也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份讨好。
即便后来那个老师自杀了,他也没觉得有什么。人死了就死了。这世上天天都有人死,算个什么新闻。所以别说自责后悔,他都不曾问过这老师姓甚名谁。
而当下,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「报应」。
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余远洲的那句「仇人」。心像是掉了个儿,在胸口里硬生生地卡着,上不来下不去。
丁凯复把梨递到余远洲的嘴边,口气里是从来没有过的讨好。
“喉咙还疼不?”
余远洲仍旧没理他,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。
丁凯复咬咬牙,还是打了直球:“你爸的事,我不知道。”
余远洲搓着戒指的手顿住了。
“那你现在知道了。”他转动眼珠看丁凯复,血淋淋地问:“是你指使的吗?”
丁凯复把梨放回盘子,大手紧紧攥着膝盖。他没法用一句「不是」,把责任全推到傻强身上。然而他也没法用一句「算是」来明确余远洲对自己的仇恨。
他沉默半晌,用一种谈判的口气说道:“我们换一换。我原谅你的背叛,你原谅我的过错。往后我好好对你,也尽力弥补。咱俩互相服个软,然后回到从前。”
余远洲的眼睛里划过一簇怒火。但随即,那簇火又很快地熄灭,重新变成一片死灰。
这人究竟是得多冷血,才能说出这般让人不寒而栗的台词?
就好像凶手在法庭上对受害者家属说:我原谅你把我告上法庭,你能不能原谅我杀人?
回到从前。回到哪个从前?他和丁凯复的从前,哪一刻不是折磨?
余远洲闭上了眼。再多看丁凯复一秒,他都能恶心得吐出来。
“如果你要换,去找余光林换。我没东西换给你。”
丁凯复看着余远洲抗拒的神态,懵了两秒。
这事明明不是他指使的,他顶多算个「无心之失」。而余远洲的背叛却是蓄意的。那狠毒的三板斧,是真想要他命。
用一个「过失杀人」的罪过,交换一个「故意杀人」的罪过,怎么看都是余远洲划算。可为什么,却好似把人推得更远了?
丁凯复想不明白。
他活了将近三十年,一直都是靠「换」活过来的。想要什么,就拿相应的筹码交换。拿钱换。拿权换。拿人情换。拿力气换。拿时间换。拿伤口换。
他换习惯了,这冷不丁出来个不跟他换的,他简直无所适从,不得要领。只能胡乱地加大筹码。
“我也在湖边给你买别墅,给你买比瞎子这个还大的钻石。你还想要什么?只要你提,我都满足你。”
“我想要你闭嘴。”余远洲翻了个身,面朝窗户。“别说了。我不想听。”
话音未落,就听哐当一声震天的响。紧接着门外一阵吵嚷。
还不等丁凯复起身,卧室门砰地一声开了。丁增岳满脸通红,怒气冲冲地进来。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两人。
“